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肩膀触碰的那一刻,他彷佛听见心脏轻轻碎了一声——不是疼,而是某种沉溺的破裂感,却让他想握紧不放。 她的存在太轻了,像风一样靠近,又像风一样可能在某个瞬间消失。他知道那种离去的声音,是无声的,是一扇门被关上後再也没有打开过的安静。 他不敢太靠近。怕手一伸出去,整个人就会失去重力。 他学会节制,就像学会在饥饿时对食物说不,在沙漠里对水装作看不见。 他跟自己说:要留得久,就不能太真实。 太真实的东西会吓跑人。 但即便这样克制,内心那点渴望,还是在某个瞬间悄悄发芽—— 不是单纯的「想被留下」,而是「想让她无处可去」。 不是「希望她陪着」,而是「希望她离不开」。 如果她能一直靠着他、只对他说那些话,如果她的难过只有他能安抚,那就够了。 那段彼此不说破的安静里,他像猫一样蜷起身子,藏起爪,也藏起了即将伸出的手。 他们还不懂什麽是拯救。 也许这不是依赖,而是某种共犯关系。 一种不需要证明、不必交换的缠绕,在彼此最不堪的缝隙中悄然收紧。